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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记忆中的HIT(很 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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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7-20 17:53:5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Nickel在黑板上写下Harbin Institude of Technology的时候,我忽然感到一阵眩晕。  
  HIT,在我现在的学校,是经常出现在“最次也要考上”、“第二志愿”这样的短语后面的大学。  
  但每一年紫色锦霞织入这个城市的五月,那段属于HIT的记忆就错综起来,像一树不合时宜的白丁香,芬芳虽朦朦胧胧,却万颗奔星似的飞动着,同时展入一天的青色,以至于无穷。  
  仿佛记得在炎炎的夏,和一群大我两三岁的少年坐在爬着一厘米长的黑蚂蚁的石阶上,沉默的用土黄兑上灰色涂抹纸上的铅笔线条。而事实上,浅青的天空、灰褐的机械楼和礼堂、蒙了灰又缺了角的窗玻璃、深绿的球形灌木、花坛里如甘蓝般的紫叶植物、豁牙的台阶、因缺水永远不可能长满草的草地……总之一切比纸上画面更真实的老HIT,倒映在被颜料污染了的水桶中,随着每一次水粉笔的搅动,各各夹带了闪烁的日光,并天上的白云,一同荡漾。诸影诸物,无不散解,而且摇动,扩大,互相融合;刚一融合,却又退缩,复近于原型。  
  而逸夫楼前面的绿地,褪色的栏杆里,每一团白丁香的边缘都镶着日影,燃烧出白色的火焰,参差如云端,闪烁如浪尖,又朦胧如星光。  
  本以为,每一个HIT的夏天,都会如此。  
  但是在拿到第一份学年结束考试的成绩的黄昏,我闻到了杀戮引起的清香。  
  一株一株的白丁香,在芳菲还没有完全落尽的时候,伴着电锯的声音,并不安静也并不壮烈的倒在地上,绿色的血液,为夏天喷洒了比白色更加浓烈的香水。  
  看着栏杆里写着绿化标语油漆未干的鞋形警示牌,实在想不出它存在的必要。  
  当然,HIT的记忆中可爱的部分远比这种场景多得多。  
  比如爬满电机楼半壁墙的爬山虎,在刚刚知道“常青藤联盟”这个词的时候,就对它幻想过架满桥的剑河。楼里大厅天花板上的对称的平铺画面,总是试图把它看清,最后总是眼冒金星。俯视图是一个三角形的楼梯旁边,父亲笑着讲出他当年的一个同学从这个楼梯跳下去的自杀经历,或者另一个夜不回寝的人彻夜坐在这里啃书的故事。  
  而很多年后一个下午,我坐在很陡的阶梯教室最顶端上自习的时候,看着下面空空的座位,一种莫名的失落变成无声的叹息从口中吐出。窗外拎着篮球的男生奔跑的身影活力阳光却模糊凌乱,仿佛有谁掷一块大石下时间的河水中,水波陡然起立,将二十年前因辛苦读书被讽刺为“稳重(又稳又重)”的几个女学生的影子撕成片片了。  
  不管怎么说,作为一个孩子,HIT最好玩的地方是图书馆。  
  不是玩笑,我们曾经真心实意地称赞那个设计图书馆的人,因为外面的楼梯扶手。  
  直到今天仍然固执地认为,图书馆对着办公楼的那两层台阶中间的楼梯扶手真的就是设计出来供孩子们打滑梯的。  
  初玩者总是坐在一排孩子中间的位置上的,然而在玩过三四次以后他就会要求坐到最前面去了,尽管最一开始他会掌握不好落地的姿势而使踝骨感到瞬间的剧痛。  
  当你的技术足够熟练了,或许会喜欢坐到侧面的两个扶手上试一下的。  
  虽然不能说“没在HIT图书馆打过滑梯的人,人生是不完整的”这种话,但是很怀疑没有忍受过这种瞬间痛苦的我,能不能从一个连写错字被老师说两句都要哭很久的孩子变成一个血滴的满地都是还能一声不叫,自己按住周围血管然后去找消毒水和邦迪的人。  
  而最熟悉的地方,是长满柳树的步行街。不因为别的,食堂都在这条街。  
  脱离了灰色的不锈钢饭盒,拿到那张打满孔写着俄语的青白色饭卡(现在好像已经不用这种卡了)的时候,便有了一种自己做主的豪迈感觉。  
  孩子的心,总是把一个世界想的过于公正,甚至当公正不够公正的时候,总会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  
  比如,对于某个打土豆鸡块只打土豆的人,我们真的挂了投诉电话,直到听说他被发配去挑泔水,才兴奋的四个人买了一杯可乐庆祝一番(怎么喝?拿四根管喝!)。而另一次,对于一个屡次告诉她先打可乐后加冰还是先加冰后打可乐的人,一气之下偷拿了人家几百根吸管,现在才为自己的浪费感到后悔不迭,那得多少石油啊。  
  而在食堂,我做过一次非常对不起别人,然而大概每个少年都可能做的事。  
  当时因为和同桌总是一起上课不听讲看课外书+说话,所以那些处于青春期边缘的孩子中充满了我们的流言蜚语,甚至老师为了纪律问题把我们分开之后还不能得以平息,最后我实在忍不住了,为了证明自己的无辜,唆使了另外三个一起吃饭的女孩子,在一天中午同桌他们一伙买完了面条去买饮料的时候,我们向他们的饭盆里加了大量的辣椒和芥末。而在观察到他们竟然毫无反应之后,我再次在他们去买冰激凌之时抓起我们杯子里的吸管扔到了他们饭盆里。  
  我承认自己确实做的不对,但是你要我再回到那个时候,我想我大概还会那么做的。  
  除非,我放弃自己的年轻,那些凝望逸夫楼前面滴水的雪杉,在六边形白地砖上被喷水器浇湿,把动力楼前面铺了一地的黄杨树叶踩得咔嚓作响,让冰刀的两刃割伤冰面和雪堆的年轻。  
  虽然是幼稚冲动的年轻吧,然而究竟是年轻。  
  纵使真的不愿意离开,人生中第一次拿到毕业证书的时间还是要来临的。  
  在这个校园里,从绕着水泥篮球场跑一圈都不受不了的年纪,长到可以在红色塑胶跑道上跑十圈的时候,我坐上了搬家的卡车,却丝毫没有离开这个地方的概念。  
  直到在二手书店买完大学化学教材以后,方便食堂的大妈笑着说了一句“你好几年没来了”,才明白什么叫恍若隔世。  
  其实HIT,如果不说你活在我的生命里的话,至少是活在我的生活里的,如果把那些帮父亲一遍遍给他的论文排版、在格物楼里啃化学课本直到十指发凉的日子也去掉的话,也可以说,你是活在我的记忆里的。  
  北大的毕业校友对HIT的评价只有一句:“被低估了的好学校。”然而这种低估,要存在到什么时候呢?现在没有芬芳,没有白丁香,以至男孩子的勤奋和女孩子的稳重;HIT沉默着,而我的面前又竟至于没有清晰的记忆。记忆之为模糊,正与希望相同!
 楼主| 发表于 2011-7-20 17:54:25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1# 先锋


    以上内容转自:哈尔滨工业大学吧,原帖地址:http://tieba.baidu.com/f?kz=367420961
发表于 2011-7-25 19:25:46 | 显示全部楼层
挺好      赞一个
发表于 2011-11-18 15:11:14 | 显示全部楼层
不错,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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